多种声音

电影的发明或多或少与台湾割让给日本的时间相吻合,日本不仅引进了台湾的电影,而且还引进了日本的 "班师"传统。在无声电影时代,班师是负责向观众讲述故事、阐明故事含义并为不同角色配音的人。本子(台湾版)虽然不参与电影,却是台湾最早的电影明星。他们有时被认为对日本殖民势力起到了颠覆作用,并能根据他们的评论决定电影的类型。幸福进行曲》(林正盛,1999 年)让他们中的一位重新扮演了副角,即著名的天马茶庄创始人詹天马。在有声电影问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种做法仍在继续,因为在这个国家,外国进口产品长期占据主导地位,而且部分人口在很大程度上仍是文盲。傀儡师》(侯孝贤,1993 年)通过一个著名木偶师的故事回溯了半个世纪的日本占领时期,而最近的《大佛》(黄信,2017 年)中导演经常对动作进行评论,无论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传承,这种采访与虚构的混合似乎都呼应了这种特殊性。现存最早的台湾电影之一《有照相机的人 》(刘直,1933 年)则突出了另一种特殊性:这是一部游历广州、沈阳、东京和台湾台南这四个东亚城市的旅行日记,体现了台湾岛的跨国特性,它是一个大熔炉,抵制日本和战后国民政府的同化企图。这并不妨碍 20 世纪 60 年代当地方言电影的蓬勃发展,与此同时,官方的教条主义电影也得到了国家的补贴。这种学说被称为 "健康现实主义",它颂扬儒家价值观、家长式政府领导下的现代化进程以及受中国画启发的田园风光。最有名的两个例子是李行的《牡蛎姑娘》(1964 年)和《美丽的小鸭子》(1965 年),前者以沿海风景为主题,后者则是一部以养鸭场为背景的亲子关系情节剧。至于当地方言电影,往往是粗制滥造、自制的,梳理得很糟糕,但却更加自由,法国电影资料馆举办的回顾展 "Le cinéma de (mauvais) genre taïwanais "发掘了其中一些最优秀的作品。不久之后,武侠片大师胡金在台湾拍摄了两部最伟大的武侠片经典:龙门客栈》(1967 年),蔡明亮将在《再见,龙门客栈》(2003 年)中向其致以崇高敬意,该片让人联想到一家破败电影院的倒闭;随后是《一触即发》(1971 年),该片具有令人惊叹的形式美,其空战发生在白桦林或竹林中,被绚丽的光线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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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世纪 80 年代初,香港电影蓬勃发展,与台湾电影的竞争促使政府通过中央电影公司扶持年轻导演。这就是著名的 "台湾新电影"。杨德昌就是其中之一,他的作品主要以快速现代化的台北为背景。他的第一部电影《海滩上的那一天》(1983 年)已经显示出他对河流题材电影的偏爱,顺便提一下,克里斯托弗-道尔(Christopher Doyle)也是这部电影的摄影师。台北故事 》(1985 年)是一部描绘城市及其情绪的忧郁之作。饰演男主角的侯孝贤也开始了他的职业生涯,并赢得了同行和影评人的尊敬。他先是拍摄了一部半自传体的三部曲,唤起了人们对童年的回忆(《Un été chez grand-père》,1984 年; Un temps pour vivre, un temps pour mourir》,1985 年),然后是《Poussières dans le vent》,1986 年)。他继续创作了新的三部曲,进一步拓宽了视角:《La Cité des douleurs 》(1989 年)重新审视了战后前来定居的中国移民与他们之前的居民之间的艰难关系。爱德华-杨在《牯岭街 少年杀人事件》(1990 年)中探讨了同一主题,但所处时代不同,这部长达近四个小时的壁画讲述了少年帮派之间的争斗,奠定了他当代电影大师的地位。自称 不属于任何特定流派的黄明川,其神秘而迷人的作品却没有获得如此多的评论支持:《岛西来的男人》 通过暴力与超现实主义相结合的寓言故事,唤起 --罕见的--岛上 原住民的根源,博多 岛专制的过去。在他们之后出现的台湾第二波电影浪潮中,也出现了类似的混乱局面。李安是其中最杰出的一位,他的 "爸爸的权利 "三部曲1994 年的《咸与甜》将其推向高潮)提供了一个轻松的版本。代际冲突以及传统价值观与现代价值观之间的角力是一场潜伏战争的筋骨,而李安则展示了他在好莱坞追求事业成功时将付诸实践的美国传统主义。蔡明亮的电影更隐秘、更时髦(?),让影评人和电影节为倾倒,他连续拍摄了《Les Rebelles du Dieu Néon》(1992 年)和《Vive L'Amour》(1994 年),在这两部影片中,一个无所事事、迷失方向的年轻人(明亮 20 岁才从马来西亚来到台湾)和一个黑社会台北人扮演了主角。

霓虹恶魔

但这并不妨碍陈国富等导演的创作,他的作品《槟榔 西施》(Partagerait bonheur......,1998 年)讲述了一位年轻女子通过分类广告寻找丈夫的故事,除了爱情之外,她都成功了;林正盛的作品《槟榔西施》(Betelnut Beauty,2001 年)也是一部描绘忧郁和不夜城台北的影片,他是一位好学生,但有点勤奋。在英年早逝之前,杨德昌以一部被一致公认为其代表作的《依依》(2000 年)迎来了新世纪,这部影片以精湛的技艺描绘了台北一个中产阶级家庭的代际生活。同年,李安执导的《卧虎藏龙》武侠片再次成为时尚。从《千禧曼波》(2001 年)开始,侯孝贤的电影越来越倾向于纯粹的唯美主义。海角七号》(魏德圣,2008 年)扭转了这一趋势,该片仍是迄今为止最成功的台湾电影,它混合了普通话、日语和闽南语,充分体现了台湾岛的文化多样性,同时也引发了关于理想化的日本影响的争议。由同一导演创作的史诗壁画《Seediq Bale》(2011 年)讲述了土著少数民族反抗日本人的故事,使画面更加暗淡。Pinoy Sunday》(Wi Ding Ho,2010 年)探讨了一个相对较新的主题,即移民问题,在本片中,移民来自菲律宾,他们面临着种种困难,影片以喜剧的笔调处理了这些问题,《Midi Z》也是如此。在香港电影质量急剧下降的时候,台湾是一片绿洲。主流电影展现了一种几乎让人不敢用 "美国"来形容的诀窍,它们的制作并不出彩,但却很准时,如爱情喜剧《你是我的眼之苹果》(Giddens Ko,2011 年)、黑帮片《艋舺》(Doze Niu、或《卡诺》(马志祥,2014 年),这是一部棒球题材的电影,讲述的是一支平庸的棒球队的故事,但这支棒球队必将出类拔萃。周星驰(Zero Chou)只是其中一例:《漂流瓶 》(2008 年)将三个女同性恋的故事巧妙地交织在一起。侯孝贤和蔡明亮是当代台湾电影的领军人物,他们的作品仍然不多,后者自 2013 年的《流浪狗》之后就没有执导过剧情长片,在《流浪狗》中,我们发现了他对世界末日和滂沱大雨氛围的偏爱。Wawa No Cidal》(郑玉洁、苏美玲,2015 年)讲述了一位过度劳累的记者回归土地的故事,其特点是昔日传统世界(尤其是花莲之友,岛上另一个原住民)与毁灭性现代性之间的经典对抗。稻田和海岸风光构成了令人陶醉的景象,而《黑夜之脸》(何蔚鼎,2019年)则是一部犯罪惊悚片--难免让人感到忧郁--回归了克里斯托弗-道尔和王家卫所营造的充满霓虹灯的夜间氛围,这种氛围在亚洲电影中尤其流行。纪录片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例如《细语》(黄慧贞,2016年)和《牧羊人》(猫王卢卡斯,2018年)探讨了宗教--一个是佛教,另一个是基督教--与男女同性恋、双性恋和变性者斗争之间的联系,正如《亲爱的前任》(许志安和许志彦,2018年)所展示的那样,这一主题正变得越来越频繁和被接受,片中一位父亲选择将遗产留给情人,而不是妻子和儿子。当然,电影也会处理由此产生的冲突。近年来,一些台湾电影出现在 Netflix 等平台上。瀑布》(2022 年),2023 年台北国际电影节评审团大奖;《寂静的森林》(2022 年);《加图:最后的流浪者》(2019 年),2020 年香港电影节最佳动作片;《往日时光》(2021 年),2022 年台湾国际电影节观众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