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

洞穴壁画证明婆罗洲已有数万年的历史，而早在公元第一个千年，源自中国的第一批文字就提到了婆罗洲，并将其描述为一个贸易站。贸易意味着文明相遇、交流和交融的十字路口。随后，欧洲列强之间展开了权力斗争，试图占领这片领土，并带来了新的影响和新的语言。如今，婆罗洲三国共处的独特地理位置证明，人口交融的局面依然存在。文学也从这种交融中得到了滋养，首先是最活跃的形式，不幸的是也是最不稳定的形式--口头传统。马迪-维拉德（Mady Villard）的名字如今可能有些被人遗忘，但她 1975 年在《博尔内奥，长鼻人之家》（Bornéo, chez les hommes aux longues oreilles）一书中讲述自己如何与丛林深处的一个部落生活在一起时，给法国同胞留下了深刻印象。这本书现已绝版，但正是由于马迪-维拉德（Mady Villard），以及陪伴她完成这部作品的马加利-塔迪维尔-拉孔贝（Magali Tardivel-Lacombe），我们才得以发现一个迄今为止一直保密的秘密，那就是婆罗洲的故事和传说，这些故事和传说是凯拉比特人（Kelabits）、卡达赞人（Kadazans）、穆鲁特人（Muruts）和普南人（Punans）等几个民族的长者托付给她的，弗莱茨出版社于 2013 年在他们的作品集《世界的起源》（Aux origines du monde）中出版了这本书。34 个故事中包括京那巴鲁山的巨龙、鳄鱼......以及吃人的精灵，一定会让您大饱眼福、惊心动魄，甚至是惊心动魄。

在岛上，有一件事是肯定的：现实与虚构并存。 詹姆斯-布鲁克的一生是如此不可思议，以至于英国著名人类学家奈杰尔-贝利（Nigel Barley）专门为他写了一本传记，由帕约（Payot）出版社以法文出版，书名为《博尔内奥的白种酋长》（Un rajah blanc à Bornéo）。正如他的名字所示，这位 "爵士 "的父亲是英国人，当时是东印度公司的行政长官，因此他于 1803 年 4 月 29 日出生在贝拿勒斯。32 岁时，他继承了一笔 3 万英镑的巨款，给自己买了一艘船，启程前往沙捞越首府古晋，当时沙捞越正与文莱发生冲突。布鲁克成为主持人，赢得了 "酋长 "的地位和国际声誉。1868 年布鲁克去世后，他的侄子查尔斯-安东尼-约翰逊-布鲁克继承了他沙捞越 "总督 "的地位，但他的妻子玛格丽特凭借其回忆录为自己赢得了良好的声誉，该书的法文版于 2022 年由麦哲伦出版社重新出版。在这本名为《婆罗洲女王：奇特生活的回忆（1849-1936 年）》的书中，这位后来成为 "拉尼 "的 "夫人 "坦率地讲述了她的日常生活，虽然与她在巴黎的童年生活相去甚远，但她在维多利亚时代的社会和她结交的马来人社区之间游刃有余。丹麦人卡尔-博克（1849-1932 年）也是在 20 岁时登陆婆罗洲的，他受荷属东印度群岛总督的委托探索东南印度内陆。他的报告于 1881 年首次出版，随后又进行了修订，取得了巨大成功......但同时也给婆罗洲岛留下了一个有些硫磺味的形象，正如他刻意起的标题：婆罗洲的猎头人（Chez les Cannibales de Bornéo, BNF editions）所暗示的那样。

历险记

约瑟夫-康拉德（Joseph Conrad，1857-1924 年）在 1887 年前后至少在婆罗洲停留过四次，而萨默塞特-毛姆（Somerset Maugham，1874-1965 年）则在 20 世纪 20 年代广泛旅行，尤其是在亚洲。毛姆的第一部小说《La Folie Almayer》（由 Autrement 出版）以该岛为背景，以一位年迈的男子为反面角色，而他的短篇小说至少包括《Le Sortilège malais》，其中一位爱尔兰种植园主因被抛弃的马来妻子施咒而死。在这些小说之后（我们可以感觉到这些小说深受婆罗洲特殊氛围的影响），科学家、探险家和记者们的华尔兹舞又开始了。我们可以提到瑞典民族学家埃里克-米约伯格（Eric Mjöberg），他曾于 1922 年至 1924 年担任泗水州博物馆馆长，1938 年因一场怪病去世，他在澳大利亚研究的灵魂一直缠着他；我们也可以提到英国作家欧文-拉特（Owen Rutter），他的著作也没有被翻译成我们的语言（《北婆罗洲的异教徒》，1929 年）。至于女性作家，我们不能不想到伊丽莎白-索维（Élisabeth Sauvy），她的笔名是蒂塔伊娜（Titaÿna）。这位 1897 年出生于比利牛斯-东方省维伦纽夫-德拉-拉霍（Villeneuve-de-la-Raho）的女记者，是两战期间最早获得 "大记者 "称号的人之一，这要归功于她的长途跋涉和无畏的冒险精神。她的后半生并不那么辉煌：因通敌被判刑，她在旧金山蒙受耻辱并被遗忘，1966 年在那里去世，也许是自杀。尽管如此，马奇阿利还是决定重新出版她的长篇报告，其中包括《Une femme chez les chasseurs de têttes》，这本书的故事背景并不在她进行研究的婆罗洲，而是在南苏拉威西的托拉贾人中间，与她仅一箭之遥的印度尼西亚的一个省。

艾格尼丝-牛顿-基思（1901-1982 年）也过着不寻常的生活。她的记者生涯因一次可怕的袭击而中断，之后她离开故乡美国，前往婆罗洲北部投奔她的丈夫--一位森林管理员。她在山打根的头五年是田园诗般的生活，这激发了她创作《风下之地》的灵感，该书最初以连载的形式出版，后来又结集出版。可惜战争爆发了，1942 年日军登陆，天堂变成了地狱，艾格尼丝和家人被关进集中营，直到 1945 年才获释。后来，她利用秘密保存的日记写成了自传体小说《三人回家》（Three Came Home），并被改编成电影。她的婆罗洲三部曲以《白人归来》告终，但遗憾的是，这三部作品都没有被翻译成法文。任何对这一时期感兴趣的人都应该尝试购买 Judith M. Heimann 的《Le Dernier des derniers: la vie extraordinaire de l'anthropologue anglais Tom Harrisson》（Octares 出版社，2005 年）。海曼（Octares，2005 年）的这本传记讲述了一位在沙捞越度过了大半生的科学家的故事，或者在二手市场上找找这三本书：维托尔德-德-戈利什（Vitold de Golish）的《Un Royaume en or》（Flammarion，1970 年）、埃里克-汉森（Eric Hansen）的《Un Étranger dans la forêt：jusqu'au bout des mystères de Bornéo》（Albin Michel，1990 年）和雷德蒙德-奥汉隆（Redmond O'Hanlon）的《Au cœur de Bornéo》（Payot，2001 年）。

承诺

随着时代的变迁，探险文学和所有文学作品一样，也在不断发展。它不再是一个体育壮举或对anthropophagi着迷的问题，而是对曾经的事物、仪式、动物物种和生物群落消失的担忧......1953 年出生于加拿大的人类学家韦德-戴维斯（Wade Davis）写有《婆罗洲的佩南人之声》（Penan Voice of the Borneo）一书，该书尚未翻译，他还著有《祖先的圣贤》（Notre monde a besoin de la sagesse ancestrale）一书，该书阐释了他的哲学和他所关注的问题，由阿尔宾-米歇尔出版社出版。比他小一岁的布鲁诺-曼瑟出生于巴塞尔，自 2000 年起失踪。30 岁那年，他离开家乡瑞士前往婆罗洲，梦想融入佩南人的生活。佩南人是游牧民族，他们选择成为牧羊人，而不是像他父母希望的那样成为一名医生。他用大量篇幅记录了自己回归自然的过程，并很快对威胁野生动物和祖先生活方式的森林砍伐感到震惊，从而引发了欢迎他的社区的反抗。他的著作《雨林之声：一个受威胁民族的见证》早已绝版，但鲁迪-苏特（Ruedi Suter）的传记《布鲁诺-曼瑟：森林之声》（Bruno Manser: Voice of the Forest）已于 2020 年由黑星出版社（Black-star (s)éditions）出版。卡尔-霍夫曼（Carl Hoffman）的第二本传记尚未翻译，书名是《婆罗洲最后的野人：死亡与宝藏的真实故事》（The Last Wild Men of Borneo: A True Story of Death and Treasure），主角是迈克尔-帕尔米耶里（Michael Palmieri），他是一位部落艺术专家，也对婆罗洲充满热情......但原因另当别论。最后，1979 年出生于法国瓦尔地区的奥雷利安-布鲁莱（Aurélien Brulé）用他毕生致力于研究的物种名称作为笔名：长臂猿，泰语名称为 Chanee。他是位于婆罗洲和苏门答腊岛的 Kalaweit 协会的创始人，还出版了十几本书，其中包括由 Midi 出版社出版的《Bornéo : au nom de la vie》和《Hâte d'être à demain pour continuer à sauver......》。

总之，罗伯特-雷默是少有的用小说向我们展示他从美国移居的岛屿的当代现实的作家之一。他的短篇小说集《Trois autres Malaisie》于 2011 年由 Globe 翻译成法文。再一次，这个唤起婆罗洲记忆的声音并不是本土的声音，因为与这个三国之岛有直接联系的作家在法语中即使不是不存在，也是非常罕见的。

我们只能从东南亚文学奖（SEA Write Award）的获奖者名单中发现与文莱有联系的作家--即使他们的作品对我们来说仍然很遥远--如贾米尔-苏弗里（Jamil Al-Sufri，1921-2021 年）、叶海亚-本-易卜拉欣（Yahya bin Ibrahim，1939-2022 年）、穆斯林-本-布鲁特（Muslim bin Burut，1943-2021 年）或生于 1952 年的 2009 年获奖者哈贾-诺西亚-本蒂-哈吉-阿卜杜勒-加帕尔（Hajah Norsiah binti Haji Abdul Gapar）。我们还可以提到张桂兴（Chang Kuei-hsing），他 1956 年出生于沙捞越，但在 20 岁到台湾求学后似乎加入了台湾国籍。他的作品以他的出生地和养育他的家乡这两个岛屿为背景，属于所谓的魔幻现实主义运动。这些作品通常以动物为主角，它们是人类表亲的杰出代表，同时也关注生态问题。他们获得的各种奖项让我们看到了希望，希望有一天我们能有幸看到用我们的语言创作的《象群》、《猴子杯》或《野猪过河》。张桂兴从未忘记自己来自华人社区，在这一点上，我们可以将他与吉隆坡的两位作家进行比较：高士丽（Shih-Li Kow）和陈端英（Tan Twan Eng），她们都用英语写作。前者的肖像描写艺术炉火纯青，通过她笔下的人物勾勒出一个多元文化的社会，她被祖尔玛（Zulma）发掘，创作了《我们的谎言》（La Somme de nos folies ），该书于2018年获得了首届外国小说奖（Prix du premier roman étranger）。第二位则更专注于间谍小说，尤其是《夜之花园》（Le Jardin des brumes du soir）和《雨中的唐人》（Le Don de la pluie）在弗拉马利翁获得了巨大成功。最后，在吉隆坡长大的 Tash Aw 凭借《Le Tristement célèbre Johnny Lim》（10-18）入围布克奖，并凭借《La Carte du monde invisible》（10-18）、《Un Milliardaire cinq étoiles》（Robert Laffont）以及《Nous, les survivants》和《Étrangers sur la grève》（Fayard）等作品在文学生涯中大放异彩。这三位作家都是世界主义者，他们游历广泛，经常在远离马来西亚首都的地方生活，塔什-阿乌（Tash Aw）也是如此，她已开始在法国写作。